悼沙叶新
2018-07-27 14:28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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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沙叶新沙老于2018年7月26日逝世的消息很悲痛,虽然知道沙老近年来一直和病魔搏斗,也知道近半年病情逐渐加重,消息传来仍然震惊。因为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想着“好人长寿,好人一生平安,好人无虞”等心意,终归是谁也阻挡不了大自然的规律,沙老还是离我们而去。

关于沙老的生平事迹以及沙老的作品无需赘言,别人早已写的很详细,喜欢沙老,尊重沙老,能和沙老成为朋友,是崇敬沙老的人格—正直,直率,幽默,豁达,最主要的一点,也是我与人交往的首要条件—-实在。

因为本人愚笨,脑子转轴慢,认定一条,不实在的人不交,太精明的人不交,自私自利的人不交,占小便宜的人不交,过于算计的人不交,目中无人自负自傲的人不交,没有诚信的人不交。

而沙老正是那种心眼实,平易近人,有人生大爱的人。记得那还是2009年我在美国俄亥俄州探亲看儿子,闲来无事就爱上网浏览一些东西,然后就被沙老的一些文章吸引,他的幽默,信手拈来的典故都令我欲罢不能,索性把沙老的所有剧本、杂文、演讲都找来,读着读着会被文中的自嘲、比喻、讽刺逗得哈哈大笑。事情巧合得很,我当年申个新浪微博,搜索增添好友一下子就搜到沙叶新,犹豫都没犹豫就加了沙老,令我惊喜的是沙老转过天来就回粉了我,从此开始了与沙老微博互动、交往的历程。也许是价值观相近,也许是沙老的作品我大多烂熟于心,与沙老交流起来毫无年龄上的距离,说起话来就像忘年交。沙老幽默风趣,我也爱拿沙老开玩笑,甚至没大没小直呼:喂,四喜丸子,最近又写什么呢?于是沙老会讲当初为什么接受黄蜀芹的邀请演《围城》,讲拍摄中的趣事。

2012年我们夫妇去上海,沙老知道后邀请我们吃饭。记得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,风和日丽,我们定的上午十点见面,沙老细致的问了我们住址,从怎么坐地铁,在哪里转路线,在哪里下车,下车后怎么走,当地有什么标志都一一告知,实在人的特点嘛。等我们下了车我一眼就看到沙老站在地铁站门口等待,整整比我早到半个小时。那时沙老刚刚手术不久,人一下子从一个胖子变成瘦子,比原先的照片变化很大,我与沙老那是第一次见面,但就像久别的老朋友,没有半点距离感。没有任何寒暄,沙老直接带我们去他提前定好的清真饭馆,边吃边聊,从时事政治聊到文学作品,从剧本写作聊到文艺环境,从中国现状聊到美国现状,几乎每件事都能引起共鸣,气氛非常愉快。能聊到一起的人时间总是飞逝,与沙老连吃带聊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,看到沙老手术后消瘦的面庞,我只能恋恋不舍的再见,不愿再劳累沙老。沙老心情大好,从包里拿出早已给我准备好的自己的作品,认真的写下扉页那句话:戴祥云、胡宪玲伉俪雅正。

之后我们都有了微信,更方便互相通气,最近遇到什么事情?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?又写了什么新作?有一次沙老来北京邀请我到北京一聚,由于转天早已有安排,只得推辞,哪知那天沙老还专门给我带来他的新作《邓丽君》,由于我的缺席,本应给我的那本书沙老给了中山大学的艾晓明教授,沙老再三表示,回上海后一定再给我寄一本过来。沙老回上海后给我打电话說:“小胡老师,我有一个同学是天津师大的夏康达,他正巧在上海,已经把书给他,你们在天津接头吧。”夏老也是我早就仰慕的老教授,原来经常在《今晚报》看夏老的大作,承蒙沙老的引见,在天津与夏康达教授见面,相谈甚欢,又有了一个忘年交。

直到2017夏,北京的贾康老师到上海开会,我也恰巧在上海,我再约沙老一起聚聚时,才知道沙老已经病重,住院治疗,沙老女儿在微信告知全体沙老的朋友,沙老精神很好,与医院医生配合治疗,并希望大家不要去医院看望,给沙老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。我其实心里很担心,沙老是癌症,反复的发病凶多吉少,只能每天祷告,祝沙老早日康复。

但该来的还是来了。沙老以笔为武器,写杂文,写剧本,讽刺邪恶的社会现象,凛然正气,妙笔生花,给人们留下了大量的好作品。从最早的《陈毅市长》到后来的《假如我是真的》,从《耶稣、孔子、披头士列侬》到《江青和他的丈夫们》,沙老的剧作其实早已在海外、在港台开花结果,而大陆却是禁禁禁,尤其看到那本《沙叶新禁品选》几个字更感到悲哀。

沙老去了,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一肚子没说出的话、没写出的作品。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宽松的创作环境,凭借沙老深厚的文学底蕴和妙笔,能多写多少好作品啊,可惜,文采与素材,才华与设想,都随着沙老的逝去而再也不留人间,中国人还是看宫廷剧,手撕鬼子吧。只希望,有思想的人们还可以看到那些文笔犀利、一直没有机会上演的剧本了。

沙老一路走好,安息!

2018年7月28日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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